“历史的偶像”曼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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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8月06日 08:37

南非,因不同肤色和种族的人相处而被称为彩虹之国。然而,南非也是世界上唯一通过立法实行种族隔离制度的国家。在340多年时间里,占全国人口75%的黑人受到不平等对待,南非内部抗争不断。1994年,一场和平革命结束了南非的种族主义,革命的领导者就是曼德拉,他被誉为南非的国父。

而就在今年6月8日,年近95岁的南非前总统曼德拉因肺部感染而病情恶化,被送往比勒陀利亚的一家医院。全世界的目光也开始聚集在南非,人们开始为他祈祷,期望他再一次战胜疾病的侵扰和死神的造访。而在这个时候,有很多人回忆起了2008年7月,当曼德拉第5次出现在了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时候,他被赋予的称谓是“历史的偶像”。

“麻烦制造者”

曼德拉这次入院,已是自去年12月以来第四次入院治疗。曼德拉9岁时,他的父亲死于肺结核。曼德拉早年被囚禁在罗本岛时也曾患上肺病。当时的南非笼罩在浓浓的种族主义氛围之下,黑人无法得到与白人平等的治疗。

1948年,南非国民党执政后,全面推行种族隔离制度。所谓种族隔离制度,就是维护白人至上原则,通过带有种族主义的法律,将白人和有色人种隔离开。1949年,南非通过《禁止跨族婚姻法》,禁止不同种族居民结婚;1950年,南非颁布《集团地区法》,将全国分为不同区域,划出禁止黑人居住的地区;1953年,南非又颁布《隔离设施法》,禁止黑人与白人共用盥洗室、候车室等公共服务设施;1954年,南非实施《班图人城市区域法》,规定黑人可以进城打工,但禁止在城市定居。

如今,带有种族主义的法令早已被废止,曼德拉倡导的平等自由成为南非社会的主旋律。在曼德拉的全名纳尔逊·罗利赫拉赫拉·曼德拉中,罗利赫拉赫拉在班图语中的意思是“摇曳树上的枝叶”,也可以理解为“麻烦制造者”。而对于这一点,南非曾经的种族主义统治者恐怕是头痛不已,因为在曼德拉的一生当中,他确实为南非的种族主义统治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1918年7月18日,曼德拉出生在南非的一座小村庄,父亲是部落酋长。7岁时,曼德拉成为家族中第一个上学的孩子;23岁时,为了逃避一桩由部落代理酋长安排的婚事,曼德拉离开部落,来到南非最大的城市约翰内斯堡。在这里,他第一次感受到种族隔离给南非带来的深刻分裂。

约翰内斯堡被称为“金矿上的城市”,但黑人却难以分享到平等权利。曼德拉当过金矿保安,律师事务所学徒,做着和白人相同的工作,却拿着低得多的工资。后来通过努力,他取得法学学士学位,成为一名律师,常常为贫困的黑人提供免费服务。

被囚罗本岛

很快,曼德拉意识到,在当时的南非社会体制下,实现平等的最好办法不是法律,而是抗争。1944年,他加入主张通过非暴力斗争建立民主政权的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然而,即便是黑人的和平抗议,也经常遭遇南非种族隔离政府的打击。在一次抗议示威中,有67人丧生,180人受伤,其中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从那时起,曼德拉意识到,非暴力的抗争力度不够,必须通过军事武装的形式才能争取到权利。

1961年12月16日,曼德拉率领他所创立的非国大军事组织“民族之矛”对白人种族主义发动首次攻击,然而“民族之矛”却被南非当局和美国政府列入恐怖主义名单。20世纪60年代,黑人民权运动风起云涌,无论是南非还是美国,都对民权运动感到恐惧。1962年8月,南非政府以煽动罪和非法越境罪判处曼德拉5年监禁,送往罗本岛监狱;一年后,美国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在林肯纪念堂前发表《我有一个梦想》演说,美国民权运动达到高潮。1964年,南非政府以企图暴力推翻政府罪改判曼德拉终生监禁,同年10月,马丁·路德·金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但仅仅四年后,马丁·路德·金便被暗杀身亡。

罗本岛监狱曾经用来关押黑人政治犯和麻风病人。1994年,南非结束种族隔离后,这里成为了旅游景点。监狱里至今仍然保留着曼德拉的牢房,在不足5平方米的牢房里,身高1米83的曼德拉每天早晨4点半起床,原地跑步45分钟,做100次俯卧撑,200次仰卧起坐和50次蹲起。除了运动,曼德拉每天都要花大把的时间阅读。他后来回忆说,27年的阅读使自己改掉了急躁的脾气,成为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正是苦难铸就了曼德拉,在困境中的反应,有助于人们认清自己。铁窗岁月为他提供了大量的时间去思考、阅读和规划。1989年,曼德拉在狱中起草了一份声明,阐明了自己对南非局势的看法,提出解决当前局势的关键是谈判。

宽容是和解的根本

在铁窗岁月里,曼德拉不仅没有被人们遗忘,反而成为南非反种族隔离运动的标志。1990年2月11日,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时任南非总统德克勒克发表讲话,宣布无条件释放曼德拉。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曾动容地说:“在27年的监禁后,这一刻令人屏住呼吸。”

出狱后的曼德拉立刻表示:“如果对方愿意,我们仍然作好谈判的准备。”之后,在他的率领下,南非国大代表团与南非政府举行了第一次正式会谈,长期以来敌视的双方首次坐在一起,这标志着南非种族政治和解的开始。

1993年10月,曼德拉与时任南非总统德克勒克因为推动民族和解一同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半年后,也就是1994年4月27日,南非举行历史上第一次不分种族的大选,曼德拉成为南非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在总统就职仪式上,曼德拉做出一个震惊世界的举动:他请来当年在罗本岛监狱的三名看守,向他们致敬,并感谢监狱生活对自己的磨砺。曼德拉说:“尊重过去的敌人就是尊重今天的同胞。”

在曼德拉看来,理想的社会应当不分种族,人人平等。他不仅废除了带有歧视的种族隔离制度,而且没有增设任何打击报复白人的法令。在南非,橄榄球一度被视为种族隔离的符号。白人统治时期,橄榄球被当做训练白人军队和警察的手段,因此每当南非橄榄球队羚羊队在国际比赛上输球,不少备受压迫的黑人反而会窃喜。1995年,南非橄榄球世界杯期间,曼德拉呼吁南非全国为羚羊队加油,南非赛场上第一次出现了黑人和白人一起为本国球队呐喊助威的景象。曼德拉本人甚至穿上羚羊队的球服,以示对羚羊队的支持。

“当我走出囚室,迈过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若不能把悲痛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其实仍在狱中。”正是在这样的信念之下,曼德拉带领南非终结了340多年的种族主义制度,让南非走上了一条新路。1991年,香港乐队Beyond发布了向曼德拉致敬的歌曲《光辉岁月》。很多年以后,曾有人请教曼德拉是如何保持活力的,曼德拉是这样回答的:“宽容博爱的精神和强健的体魄。”也正因为如此,《时代》周刊称赞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圣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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